郑光「溺水」2
_时间线是分手后
_🔪🔪🔪🍬
郑光无数次在坐在工作室的电脑前泛起酸涩，被人捏住心脏。他常常觉得自己可笑，觉得自己窝囊。
他在伤心什么呢？明明是他让你伤神，让你毫无安全感可言，让你感受不到爱。明明是他活该，是他咎由自取。他又有什么资格伤心难过。于是他把这些悲伤的beat，悲伤的词，锁在一个秘密的文件夹里。
郑光想回答你的那个对他来说致命的问题，他想说他是爱你的……深爱的……已经无法自拔了。所以他常常在工作室喝醉，然后翻出那把著名的……南京锁。
他想起来是某个小丫头，看了某部番剧之后，兴冲冲的找代购从英国买回来的，他还记得胡佳豪打趣她，说她要学动漫里的女主把他的光哥锁起来咯。
“臭丫头……”郑光会笑着摸锁上那个“R”字，然后用沙沙的声音自言自语“把人锁住了……就不管了……小白眼狼，钥匙呢……”
后来郑光收拾屋子，找到了一把同样刻了“R”字的小钥匙……原来他的小白眼狼留了钥匙给他，而那把锁也没挂在他脖子上，从一开始你就没锁住他，从始至终都是他郑光自己……作茧自缚。
郑光常常笑，不管是伤心难过，是高兴，还是无奈，都笑。所以现在他也笑，但是是嘲笑，嘲笑自己混蛋窝囊，是没用的人。
他哪里配做大家口中的“光”？郑光？正光？争光？连一个小姑娘纯粹的爱他都没法好好接纳，没法好好回应，他还有什么资格接受大家的吹捧？
郑光会喝醉，会躲在工作间浪费名贵的威士忌，不会和小兄弟们一起分享，他也没有心情品味酒里金钱的滋味，他只想醉，只想在迷迷糊糊的梦里回忆你们最初的曾经。最初那个初来乍到，还害怕他的小女孩；那个会在半夜打电话给他哭诉，然后和他道歉打扰到他的小女孩；那个喜欢拉着他打游戏，还嫌弃他菜的小女孩；还有那个生气了会找他抱怨，还撒娇想要他帮忙说两句的小女孩。
他好想念，可他不能再打扰……算是打扰吗？反正你已经离开了……郑光不会留你，他说给你自由。
……
而你在深夜收到工作邮件，母校发来的回校演讲的邀请。你想……拒绝，你承认你不想回南京，你怕你回了南京就走不掉了，于是你的回复是一句抱歉。
于是不久后又收到了九万发来的微信，你只是抗拒郑光，并不抗拒他们，而不联系也只是无颜面对罢了，可从来没有谁对不起谁。
「回来看看吧，学校的活动叫了我们几个呢，你不来校方还让我们劝劝你。」
拗不过九万，回南京的事情你答应下来了。你的势头只有那短短一年，后几首歌几张专辑的播放量大不如前，你向郑光承诺过的超过，也实现不了了。大家还是记得你和郑光的一段感情，还是有粉丝在网络上称呼你光嫂，也总有人纠正，去提醒你和郑光已经是过去式。那个留在回忆里的人，那束被锁在落灰的角落里的光，是无法触碰的炙热，是被烧红的铁锁，熔不掉也碰不了，也无从下手解锁。
你在成都生活了半年，这个城市热情又火辣，在南京的时候郑光总会控制你对辣椒的摄入，他总让你多吃清淡的。来了成都是杨和苏在管你，准确的来说是郑光托杨和苏管你。
每每一起出去他请客都点甜口的给你，他不是不知道你爱吃辣，也不是因为郑光关照他让他看着你，而是他也想劝你回南京，好像所有人都劝你回南京，回郑光身边，除了郑光。
你第一次吃当地火锅，因为不适应进了医院，杨和苏进门第一句就是
“下次别吃了……光哥又该怪我了……”
你和他吵了一架，你怨他不经你允许把你的生活状况告诉郑光，你怨他在你身边当郑光的“眼线”
……
回南京的事情从九万那里传到小乖，又经高天佐传到侃迪耳朵里。
侃迪会告诉他最敬重的光哥，他的爱人要回来了。
“回来……就回来吧…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”
手机屏幕会不合时宜的亮起，锁屏上的合照喧嚣着孤独的爱意，微信的消息提示遮住了女孩漂亮的眼睛。
郑光伸手拿起手机，解锁查看消息，即使是魏然刚发的消息也没法把那个女孩的聊天框挤下top1。
「你俩聊聊吧。」
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」
「她那边我来劝。」
郑光想都没想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拒绝的话，发出去的那一瞬间侃迪叫了他一声，郑光好像如梦初醒，他不是最想见你吗？不是爱你吗？不是每天都想要你回来吗？不是想当面回答你的问题吗？又在逃避……
郑光撤回了消息，在魏然回复一个问号的同时发出了一个好字。
……
节假日的南京堵车成了常态，原本计划好的时间也被前方的交通事故耽搁了。你看着手机上的时间，和魏然告诉你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之久……
郑光久违的推开了工作室的门，他很久没来了，他闻到屋子里有股若有若无的霉味，里面很黑，只有傍晚窗外一点点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……
郑光伸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，他按了两下，灯亮不起来。他皱了皱眉，无措的回头看看身后，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，但身后不会有人，他知道的。
「工作室灯坏了」
「你现在找人修？」
「她一会儿估计要到了。」
「太黑了」
「算了就这样吧」
郑光换了拖鞋，把手里从楼下便利店买的的RIO和啤酒放在茶几上。他看了看脖子上刚带上的南京锁，觉得自己好笑。
外套被丢在沙发上，房间里的霉味实在让人难受。
……
你难得的迟到了，郑光的工作室你很久没去，这几年周边店铺换了又换。你好久没去雨花台，已经和你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，等你找到他工作室大门的时候，已经很晚了……
魏然发给你的密码还是记忆里的数字。
要不算了……既然迟到了……
可是离开雨花台，离开南京这么多年……真的不想他吗？就见一面吧，把该说的话都说了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……你向来都说自己洒脱直爽，唯独遇上郑光会犹豫再三。
就连当初离开南京都犹豫了一年，你舍不得，离不开，郑光这个名字就像一个牢笼。
你还是按了密码推开了门，你熟稔的摸到灯的开关按了下去，预料中的光没有出现，就像你在成都的梦里陪你在宽窄巷子散步的郑光醒来就会消失。屋子里的很黑，但你依稀可以看出陈设和你离开时一样，你感觉熟悉又不太熟悉，在成都租的房子，家具的摆放完全就是复刻了郑光的工作室，你早就习惯这样了。
你看见他坐在沙发上，喝掉了瓶子里最后一点啤酒。然后转过头来，你看见他脖子上带着的锁反射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亮，看见他好像红了脸。
郑光朝你招了招手，就像从前他叫你来听听他新录的demo那样。你总是可以第一个听到他的歌声，第一个知道他的想法，第一个学会他的副歌。
你有些害怕，害怕面对他，害怕触碰他，他看起来……快要碎了。
罪恶感，被爱者抛弃付出方的罪恶，更何况，你离开了两次……
“过来吧……坐到这儿来。”
郑光的声音像扑灭火的细沙，浇在你心上。
你有些迈不开步子，心跳快的好像要爆炸，这一切好像不真实，屋子里太暗，好像虚幻的梦。隔了将近一万个小时，又一次见到他。鬼使神差的走到他旁边，好像控制自己双腿的不是自己的大脑，所以为什么克服了颤抖不安和畏惧，还是坚定的走向了他呢？
是心吗？
你站到郑光旁边才回过神，郑光没抬头，只抬手抓住你的小臂，又顺着往下滑，捏住你的手拉了拉你。他指尖冰凉，掌心确是温热的。
他抓住你胳膊的动作像是求救。
你双腿发软，几乎是摔在沙发上的。
“回来了……”
“灯坏了……我和魏然说灯坏了，他告诉我你快到了，我想那改天修吧。”
“我喝多了……”
郑光好像是在和你说话，又好像是自言自语。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啤酒，又想开一罐，你眼疾手快的拦下他，抢走了他手里的瓶子。
“郑…光……你醉了……”
你踌躇着对他的称呼，犹犹豫豫的说出“郑光”两个字。
他又转头看你，嘴角带着笑，你看不出他眼里的意味，也读不懂他的表情，你只知道他是真的醉了……他也不说话了，只是笑。
郑光伸手摸了摸你的脸，就像从前那样，揉你的头发。你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，感觉自己瞬间被罪恶掩埋，怎么可以这么坏？怎么可以抛下他？
“对不起……”
你喉咙发涩艰难的和他道歉。
他还是那副表情，摇了摇头。他好像从来不接受你的道歉，因为他从来不会怪你。
你握住他脖子上挂着的南京锁。压着声音问他
“为什么…要带着它……钥匙呢？”
“丢了……找不到了……”
你从给郑光挂上这个锁开始，就戴着它的钥匙，从没摘下过。你凑到他胸前，光线昏暗，凑近了才看得清楚他挂着的锁只掉了边边角角一点漆。
你当然知道南京锁的调性……
你抓着锁头，拽着他，郑光被你牵着倾过来。你抬头差点亲上他。
“你骗我……”
郑光还是在笑，他越笑你越恼，这把几乎崭新的锁好像在告诉你刚刚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他的爱，都是假的。
“嗯……我是骗子。可你迟到了。”
他语气轻佻，像酒吧撩妹的花花公子。可他眼里含着泪。
“你迟到了……”
你终于从郑光的眼里看出他一点点情绪，失落还有委屈，他没再继续笑了，但他的嘴角从来都是上扬的。空气似乎一瞬间凝固。
你有些心虚的低下头，一声不吭的把钥匙插进锁孔，凝固的空气在解锁的一瞬间流淌起来。
你颤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，他把锁重新扣上，你错愕的抬头看他，与他四目相对，他眼眶通红。
“我还以为……你不来了”
郑光又掉眼泪。
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看见他掉眼泪。在你记忆中郑光几乎从不落泪，在你记忆中，每次都是你掉眼泪，然后他会搂着你哄你安慰你，不管是从前还是后来。
你不知道要怎么办，就好像你一直赖以生存的一棵大树，突然倒塌了。
所以我才是那个坏人，我才是那个腐蚀榕树的锯树郎。还可以再触碰吗？会再伤害到他吗？
“对不起……”
你低下头，感觉要窒息，被人扼住喉咙，你的眼泪也要落下，可你依靠的树已经倒下了……
握住的手被松开，温热的指腹拂过你的脸颊，散落的碎发被轻柔的别到耳后，指尖的薄茧擦过你的耳廓。
“原谅你了……”
倒下的树还是可以供人依靠，歇脚。
你抬不起头，你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的温柔。想念的话也说不出口，爱也说不出口。郑光好像成了你没法触碰的人。郑光轻轻叹了口气，他的手抚着你的脸。
“看看我好吗？”
你听话的抬头看他，即使你是主动，也还是毫无防备的和他四目相对。他看起来好累，他的眼神好像在说放弃。
要放弃了吗？郑光？
你一直不承认自己爱哭，几个女孩子里你年纪最大，做姐姐的就总想逞强，郑光当然知道你的心是脆的，像脆皮冰淇淋，轻轻一咬就露馅。
……
“爱哭鬼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
“哦……没有，嗯嗯。”
……
郑光说他可以永远当你的庇护所，他会为你拭去所有泪水，然后把你拉进怀里，你把脸埋在他胸口，他用脸颊去蹭你的头发。
“不哭了……”
郑光有节奏的拍你的背，安慰你。
“我很想你……”
郑光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答应魏然和你聊聊，他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听魏然劝。
他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，他只知道他的思念可以说出口，爱可以说出口，再不说就再也没法说了。
你侧过头，眼泪像漏水的龙头。
你可以听见他的心跳，感受他呼吸的起伏，你闻得到他身上的烟味儿，闻得到他呼吸里的酒精的味道。
久违就是熟悉但陌生的思念。
你一抬头就能吻到他的嘴角，所以你这么做了。郑光从没有吻过你，他承认自己不是没想过，只是每次都感觉有点罪恶，从来都是忍着。
他又笑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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